我觉得这几年国产电影也还是有些不错的作品,就像《棒!少年》,即便我觉得8.7有些虚高,也还是愿意给它一个8分的。
尽管我这个高分的理由和大家伙的理由截然不同。我只是觉得它至少展现了四个问题:棒球、教育、贫困、经济。
棒球,保守一点说,对百分之九十的人来说都是一项陌生的运动。我个人不是棒球迷,虽说知道棒球的规则,但现实中一场完整比赛也没看过,对棒球绝大部分的了解都拜安达充所赐。不过要说陌生,我倒觉得谈不上。毕竟安达充看了全套,甲子园或者大联盟也零零散散看过一些,比绝大多数人也算更为了解。所以我才能说,国内的棒球运动开展绝对是有问题的。
其实不用我说,影片中已经体现得很多了——场地的缺失、训练的不规范、找不到好苗子、依托资本的困难和必要性……我不觉得导演或出品方想要刻意卖惨,他们只是把现状展现出来,本来就惨的东西根本不用卖。在棒球早已不是奥运项目的现在,实用主义至上的这个社会对棒球不会重视简直理所当然。影片中得到部分资本帮助的他们已经算是幸运的,至少还有抛头露面甚至出人头地的机会,不像我十岁时,看了《touch》之后和几个小伙伴拿着塑料管和乒乓球在院子里“打棒球”。可就算有这种资本的帮助,只要回想一下生活中有没有见过身边有打棒球的人,大部分人都可以察觉到棒球的开展状况实际上有多么惨淡,影片中的他们纯粹只是个例罢了。
抛开塑料管和乒乓球,我对真正的棒球有两段回忆。其一是在青岛,当时海大浮山校区的足球场上尽管没什么草全是砂石,每逢周日也总有一群人会在那儿打棒球。我从说话声和长相判断他们应该是来自韩国的留学生:这也让我能够理解他们打球时的那份热情。这可是足球场,连足球都没兴趣的国内学生怎么会去打棒球呢?估计他们也庆幸我们不爱运动,不然要找个免费的场子打棒球,即使是青岛,恐怕也并不容易。
而第二段回忆是在台湾恒春,便是《海角七号》中那个小镇。说是小镇,就恒春古城那一片和村子也没什么区别,无怪乎《海角七号》中村长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一把火烧了恒春让年轻人回来从头建设。就在这样一个村子里,我登上古城城墙,发现墙外不远处有一所学校,而夕阳中的学生们正在操场上打棒球。这个“操场”用词不准,因为那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扇形棒球场,还架起了高高的隔离网以防球飞出去。我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从身材上看他们不是小学生就是初中生,还很稚嫩,却有模有样地投球、打击、奔跑。而他们也不是单纯的放学玩耍,是有老师在一旁指导,于大年初八这本该还在放假的日子里来到学校练习。我忘记当时的照片放在哪台电脑的哪个文件夹里了,但当时他们在球场上的笑声至今仍清晰留在我的记忆中。
不光是棒球,团队体育不这么搞,光靠实用主义能走远的,我反正没见过。
其实这也带出了第二个问题:教育。
不客气地说,片中的孩子们大多是缺乏良好教育的。这不单指马虎这样六年级还跟不上三年级学习的知识教育,也在于他们的情感品德教育,甚至包括他们的成长心理教育。更不客气地说,不要说片中这些穷孩子,国内还有其他穷的不穷的数以万计的孩子都缺乏良好的教育。只不过会有钱有闲看这电影的人受到圈层效应影响不太能了解到而已,更别提我这群英荟萃的朋友圈了。回想阿城的《孩子王》,现在的很多孩子和书中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要说有,也是朝有问题的方向发展而出的区别。如果这电影只是电影,我还忌惮会有人以“艺术创作”为由说我小题大做;不过好歹这是纪录片,那些人、事儿、背景环境都是真实存在的;西海固的孩子们也是真实存在的;学校存亡问题也是真实存在的。
就算存在我也懒得说,说多了恶心。
教育当然也包括了对棒球的教育。我通篇看下来,小矛盾就不说了,有一点我一直感到疑惑:为什么没人教他们快乐地打棒球?要说这是职棒也就罢了,对这样一群孩子来说,上场让他们放空,场下又要他们为了未来为了祖国而战,却没有一个最基本的源动力支撑这份目的性。的确对他们而言,打棒球不是单纯的玩耍或运动,但真论赚钱,我觉得马虎这孩子搞音乐也挺不错的,做做表演设计不比打棒球赚钱么?反正是公益项目培养球员干嘛不培养艺人呢?抛开资本不说,这个公益项目,还有棒球这东西,终归是个体育项目,是人与自身对话的过程。让这样的孩子一上来就愁眉苦脸地与自己对话,他能从中找到源动力么?连对这项运动和对话过程的热爱都没有,光靠空洞的话语能撑多久呢?
所以小双才会不愿再继续了。(听说后来还是回去了。)
快乐教育不是宽松或严格这样区分的形式导向教育,而是和实用主义同样的目的导向教育,只不过目的是快乐与精神成长而已。就像《touch》中每天累到趴在操场上却还是坚持下来的棒球部,也像在少年网球比赛中夺冠却坚持转踢足球的罗本,本质上都是以自身热爱去支持前进的快乐主义。我又想起恒春那群孩子。那儿不是台北、不是高雄,只是小小的恒春,没有多少未来可言。哪怕受到日据时期影响,哪怕有一些功利可言,若不是自己喜欢,怎么会在假期里还那么开怀大笑去打球?不是说一句:“赢不了那些大城市的队,懒得去了。”就算了么?教育的根源不该是“为了赢,去做”,而是“想做,去做了,才可能赢”。
至于贫穷,年了我哪敢说这个?
至于经济,贫穷我都不敢说这个就更不敢了。
这就是我觉得这片不错又和那些男默女泪的人注意点不同的地方。
《tou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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